测评是教学中不可忽视的一个重要环节，我们在思考素养立意的教学之前应首先思考素养立意的命题与测评！

素养立意下的命题特点

——以2021年全国中考语文试题为例

曹公奇

摘 要：素养立意是当下中考语文命题的基本准则。以考查学生语文核心素养为目标的中考语文试题，坚持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，语料形式丰富多样；依据课标与教材命题，实现教、学、考的统一；创设真实的命题情境，探索项目化学习方式；关注学生的学习过程和思维形式，积极导向初中语文教学；坚持读写紧密融合，不断创新试题形式。中考试题呈现出来的新特点，预示着中考语文命题改革与发展的新趋势。

关键词：中考命题；素养立意；特点趋势

中考语文命题，经历了知识立意和能力立意之后，现在进入了素养立意阶段。所谓素养立意，就是以语文学科核心素养发展为最终目标，通过命制有效的试题，考查学生的语文核心素养表现。素养立意下的中考语文命题，不是为了单纯地考查学科知识，也不是为了单纯地考查语文能力，而是全面考查语文课程的育人价值，考查学生语文核心素养的形成和发展，包括学生形成的正确价值观、必备品格和语文学科关键能力。在这样的背景下，2021年全国各地的中考语文试题，努力落实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，充分发挥教育评价的正确导向作用，着力突显语文核心素养，重视对学生语言文字运用、思维发展、审美素养和文化素养的考查，全面评价初中毕业生的学业水平，呈现出了值得我们特别关注的许多新特点及发展趋势。

一、坚持立德树人，语料形式多样

立德树人是教育工作的根本任务，也是中考语文命题重要的指导思想。因此，中考语文试题要落实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，首先要在试题语料的选择上下功夫。无论是语言文字运用的简短语料，还是各种阅读试题的篇章语料，包括作文试题，都需选择那些能够表现爱国情怀、理想信念、品德修养、奋斗精神、综合素质等积极向上的正能量语料。中考语文考试，主要通过试题语料发挥对学生的感染、熏陶作用，引导学生形成积极健康的审美观、人生观、价值观，从而落实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。

北京卷在“基础·运用”板块，以“北京中轴线申请世界物质文化遗产”中的正阳门为素材，通过对正阳门重要功用的介绍、正阳门沧桑历史的讲述以及对正阳门的认识和理解等，引导学生关注北京厚重的历史文化底蕴，传承中华文化瑰宝，增强文化自信，同时也体现了北京特色；山西卷“读·思”板块，以“回首百年党史·赓续红色基因”为主题，通过对百年征程的回顾、红色经典的阅读等，传承信仰力量，明确新时代青年的责任和担当；现代文阅读，江西卷《高贵的清贫》、连云港卷《题字慰英雄》、烟台卷《莽昆仑》、陕西卷《少年的涅槃》等选文，都是把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放在首位，通过文质兼美的语料，引导学生形成正确的价值观和必备品格。

同时，选用的语料篇章体式也更加丰富多样，在记叙文、说明文、议论文等常规文体之外，消息、通讯、日记、童话、戏剧、现代诗歌、设计方案等“文体”也进入了中考试卷，图文并茂，丰富多彩，极大地拓宽了试题语料选用的范畴，加强了语文学习与社会生活实践的联系，也打破了语文试卷语料选用的固化形式，丰富了语文试卷内容和样式，能够更好地全面考查学生的学业水平和综合素养。

丽水卷节选了萧红的哑剧《民族魂鲁迅》片段，研读剧本，揣摩角色，创作剧情，将戏剧文本引入了阅读考查；南京卷有杂志阅读，衢州卷有读报活动，材料都是有文有图，更加注重阅读考查的实践运用；宁波卷文学类文本阅读，节选的是《仓鼠爱德华的日记1990-1990》，将日记体引入到阅读考查中；温州卷选用的是《春天的曲子》，将童话文体引入了现代文考查之中；嘉兴卷将绘本作品《我想去看海》引入阅读考查中；多地试卷中都有非连续文本阅读……这些篇章语料，突破了传统文体考查的局限，将学生在实际生活中能接触到的文体样式，纷纷纳入了中考语文试卷，彰显了语文学科的实践性，丰富了试卷的文体形式，有利于考查学生阅读的真实体验和语文素养。

二、依标据本命题，学教考评一致

取消中考考试大纲，中考语文命题严格以《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（2011版）》为依据，在新修订的义务课程标准未正式颁布之前，借鉴高中语文课程标准的新精神，渗透语文教育教学改革发展的新思想、新成果，突出语文核心素养的落实，真正进入到素养立意的新时期。

统编语文教材已经全面使用，作为衡量初中学生学业水平质量的中考试题，自然不可能完全脱离教材。因此，各地中考语文试题，都注重了试题与教材的紧密衔接。除默写、字词等基础知识试题语料直接出自统编语文教材以外，现代文阅读语料虽然不是直接出自教材，但与教材中相关篇目的相互比较、设问角度、题干表述等，都紧扣教材；古代诗文阅读语料，无论是选自教材，还是选自课外，文言基础知识运用试题都源于教材，或与教材相互印证、相互迁移等。中考语文试题与教材的紧密衔接，对于初中语文教学来说，是最有效的引导，可以减少机械刷题的现象，灵活扎实地用好教材，学好语文，让学生养成运用语言文字的真实能力。

中考现代文阅读考查，设题衔接教材。贵州黔东南州卷第21题：“程多宝诗文《行军》和陆定一的《老山界》写的都是我军战士的故事，他们在情感表达和反映人物品质等方面有相同之处，请联系原文完成下列任务。（1）对照表格的内容进行横向比较（表格略），概括出两文例句包含的共同情感。（2）联系两文，你认为我军战士身上有哪些红色基因值得我们传承？”福建卷现代文阅读选材为《春走老山界》，与统编教材课文《老山界》题材相近，并且设问也与教材相关：第12题“文章写老山界时，还提及陆定一的《老山界》，这样写有什么好处？请简要分析。”

古代诗文考查，许多试卷都选用了教材上的古诗文，海南卷节选的是《出师表》和《孙权劝学》，重庆A卷选的是《马说》、B卷选的是《桃花源记》，天津卷选的是《狼》等；有些试卷采用了古典诗文课内外比较阅读的形式，课内课外语料兼有，如安徽卷节选自课内《三峡》与课外的陆游《入蜀记》，陕西卷节选课内的《周亚夫军细柳》和课外的《宋史·岳飞列传》，广东卷节选课内的《曹刿论战》和课外《资治通鉴》选段等；有些试卷单纯选用了教材以外的古诗文语料，但考点出自教材，如河北卷、山东潍坊卷等。

无论是现代文阅读，还是古诗文阅读，从选材到试题，都与教材紧密相关。依标据本命题，正是新时期中考语文命题的基本特点。这样，考试才能与平时的教学保持一致，使学教考评统一，避免单纯的应试刷题行为，真正落实语文核心素养。

三、创设命题情境，突出项目任务

创设具体真实的命题情境，让学生在日常生活情境、文学体验与文化参与情境、跨学科学习情境中发现问题，分析问题，解决问题，养成运用语言文字的能力，才更能有效地考查学生的语文核心素养。各地试题，在情境创设方面，各显其能。许多试卷对于语言基础运用、文言基础知识等试题，一改过去没有情境、单纯考查的形式，把汉字语音、字形、词语运用、古汉语词语解释、句子表达以及经典名句默写等，都放进了具体的情境中，让学生根据真实语境进行推断、理解、运用。综合性学习更不用说，就连名著阅读、现代文阅读、古诗文阅读、写作等，许多试卷也都设置了具体的学习情境，让学生身临其境，在真实有效地学习过程中，愉快地接受学业水平的考查。

目前，中考语文试题大致有两种设置情境的形式，一种是全卷设置一个大情境，所有的试题都是在这个大情境中设置的，但同时又有具体的小情境。比如，丽水卷全卷以“文化和自然遗产日”学校将开展的系列活动为大情境，通过欣赏丽水美景、赞美家乡瑰宝、评选本市优秀文化遗产项目、研读剧本排演哑剧、举办文学沙龙等具体活动情境，设计了整卷，大情境贯通全卷，小情境设置试题。衢州卷以重温三年语文活动为大情境，具体又设置了开展“植红色基因，传家国情怀”主题活动、“身边的文化遗产”综合性活动、散文专题学习、读报、科技节征集科幻作品等活动情境，使全卷在回顾语文学习活动大情境中一一展开。这种整卷创设大情境的试卷虽然不多，但对于试题情境化来说，无疑是一种很好的尝试。另一种是专题化情境，也就是一个版块，或者一个试题，独立创设一种情境。像积累与运用、综合性学习板块，许多试卷都创设了具体情境，实则为语言的积累与运用提供了具体灵活的语境，让语文学习更加真实有效。就连古诗文阅读、现代文阅读、写作等板块，也创设情境。绍兴卷第三题：“今年是徐渭诞辰500周年,相关部门打算修葺徐渭故居青藤书屋,设计组在拟订植物造景方案时搜索到下文。”然后是文言选文《长物志卷二 花木》（文震亨），又引出古诗《暮春归故山草堂》（钱起），为古诗文考查创设了具体情境；温州卷的非连文本阅读，选用了五则关于新冠疫苗的数据、类型、特征等语料（包括图表），通过制作“我们为什么要打疫苗”的科普展板的一系列具体情境，考查学生的阅读能力；长沙卷的作文题设置了陈老师用“写作任务单”方式引导学生写作的情境，为考场作文提供了真实具体的写作情境和任务。

在积极创设具体情境的同时，有些试卷还尝试运用项目化学习的方式。学生通过参与真实的项目化学习活动，完成具体的项目化学习任务，从而构建项目化学习的考查形式，达到提升核心素养的目的。嘉兴卷以开展“水文化的理解与传承”项目化学习为大背景，将这次项目化学习分“方案设计”“学习实践”“成果构筑”三个阶段。第一阶段，有这次项目化学习的活动方案；第二阶段，又有两项学习实践活动，活动下面有具体任务；第三阶段，根据活动体验写作。这样，全卷用一个完整的项目化学习来贯穿，有情境，有活动，有任务，把学业考查完全融入到项目化学习之中。

四、关注思维过程，导向日常教学

中考语文试题对初中语文教学有着极强的导向作用，为了充分发挥好中考语文试题的指挥棒作用，在试题的设计上，特别重视学生学习过程的体现、学习方法的引导、思维能力的提升、探究精神的培养等，比如，根据工具书、教材、汉字结构方式等，对字词意义的推断；将诗与文等不同体式的语料放在一起进行群文阅读，比同求异；同时节选几部名著的片段，多角度、多方位地考查名著阅读情况；对名著有关问题进行思考、质疑，提出问题；学生自己设计题目，并拟定参考答案等。这些，既是对学生学习过程和学习方法的有效引导，又是对学生思维能力和探究精神的考查，能够有效避免死记硬背、机械刷题的现象，鼓励学生多读书、多思考，提升学生思维水平，从而对初中语文教与学起到积极正确的指引作用。

北京卷古诗《黄鹤楼》阅读第9题，将本诗尾联抒发的情感与鲁迅在《藤野先生》中的话加以关联，推测鲁迅“还记得这名目”的理由。这种关联、推测，关注学生阅读理解的思维形式和思维过程。北京卷的文言文阅读语料是《孙权劝学》和《诫子书》，第12题又引入两则材料，然后根据两篇短文及两则材料，在理解性语段上填空，实则是一种群文阅读，需要在理解、比较、整合等思维过程中完成学习任务。

江苏南京卷的古诗文阅读，选了三段诗文，其中第10题要求：“三段诗文语言特色不同,给人带来的美感也不一样。你结合诗文中的语句,为图图作了具体解说。”这种比较异同，需要求异思维、归纳思维等多种思维能力。南京卷第17题名著阅读，在提供了示例后，要求从初中语文教科书重点推荐的12 部名著中选择一部, 质疑问难，自己提出问题，并解释提问的原因。这种试题，既是考查学生名著阅读的真实状况，又是考查学生思辨阅读与表达能力。

关注学生的学习方法与过程，关注学生思维品质的发展与思维能力的提升，关注语文学习在现实生活中的实际运用……中考语文试题在这些方面的新探索，无疑是力求体现语文学习过程的扎实性、语文学科的实践性、语文考查的灵活性等特点，目的是为了引导初中的语文教学，遵循语文学习规律，依据语文课程标准，重视语文学习过程，抛弃一切围绕应试的极端做法，开拓学生的思维，落实语言文字的运用能力，真正提高学生的语文核心素养。

五、读写紧密融合，考查形式创新

以读促写，以写带读，读写融合，历来是语文教学的重要法宝。在中考语文试卷中，综合性学习、名著阅读、现代文阅读、写作表达等板块，或读图写话，或片段写作，或扩写仿写，或应用写作等，都有读写紧密融合的试题。而且，许多题型突破了原有的选择题、填空题、问答题等传统形式，根据现实生活的发展和语文实践的需要，创新出一些新题型，丰富了中考语文考查的形式。如江苏南京卷中小说《碧浪清波》的阅读题：

16.班级开展戏剧创编与表演活动,图图想把这篇小说改成短剧,你帮他完成。

（1）给在港珠澳大桥看见大海时的肖咨询配一段内心独白。(50 字左右)

（2）为上面的内心独白选配背景音乐时,你选了歌曲《我和我的祖国》的结尾部分( 歌词见下), 你向图图说明了理由。

我最亲爱的祖国,你是大海永不干涸。永远给我碧浪清波,心中的歌。

这个现代文阅读试题，情境真实，题型新颖。在把小说改编成剧本的大背景下，一是要给主人公写一段内心独白，实际是对小说人物心理和情感理解的巧妙考查；二是阐述为内心独白选配的背景音乐歌词的理由，又是对小说主旨和链接歌词的共联共赏。

湖南长沙卷第9题，是关于古诗《过山农家》的阅读题，要求用抖音微视频的形式表现这首诗的前两句，根据要求完成抖音脚本（部分），其中有画面内容、画面声音、表达效果。这样的试题，是考查对诗句所描写画面的正确理解、丰富想象和独特体验。

湖南衡阳卷的名著阅读试题，是小明和小红两人互相考对方关于《水浒传》和《红星照耀中国》两本名著的有关问题，内容真实，形式活泼，同时考查了两部名著的阅读。

另外，还有非连续文本阅读试题、多个不同文本组合在一起的群文阅读试题、转换人物视角叙述故事、阅读解说或完成各类图表、结合链接材料完成阅读试题、为文本选择插图的理由、根据情境任务完成小作文等许多新的试题形式，让人耳目一新。这些新颖的题型，无论形式怎样变化，内容上都是将阅读与写作紧密地融合在一起，都是为了在真实的情境中考查学生对语言文字的理解和运用能力，这是基于语文学科特性的中考语文题型创新。

中考语文试题以素养立意，以课程标准为依据，以统编教材为根本，在试题语料的选择、情境的创设、思维的过程、题型的创新等方面，不断探索，不断创新，使各地中考语文试卷特点突出，灵活多样，风格各异，都在着力落实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，着力突显语文核心素养，全面考查学生的学业水平质量，引导初中语文教学向着正确健康的方向发展，充分发挥初中语文学业水平考试的导向价值和评价功能。

——发表于《中学语文教学参考》（中旬）2022年第3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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