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人间词话》读书心得 2023-10-0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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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日,读王国维《人间词话》,言及“温飞卿之词,句秀也;韦端己之词,骨秀也;李重光之词,神秀也。”

所谓“句秀”一眼即明,当为辞句之华美,却对“骨秀”、“神秀”存了疑虑。依着思想的习性,始以为二者为不同对象,“句秀、骨秀、神秀”应为三重境界,故“骨秀”应指情感范畴,与“句秀”构成诗文的内在与外在,如此想着,却不解“神秀”为何?“神”应为精神,岂不也指思想情感,倘如此,“骨秀”与“神秀”二者区别为何?

思而不得,检索前人解读,曰:“骨秀为情感真挚自然,抒情线索也较清楚流畅;神秀为精神气质上的美。”思虑之后或可解读为:“句秀”即辞句之华美;“骨秀”即情感之自然;“神秀”当为情感真切自然之上更多一种审美愉悦。

亦有言 “骨秀”为诗文结构之说,然 “骨秀”仅为结构,则何以居“句秀”之上,且所谓“建安风骨”、“神清骨秀”,“骨”当不仅为“结构”。且韦庄词以自然抒情著称,王国维评“弦上黄莺语”,如将“句秀、骨秀、神秀”解读为“辞句、结构、精神”未免过于简单,有思虑不周全之嫌。

清人周济《介存斋论词杂著》中打过这么一个比方:“毛嫱、西施,天下美妇人也。严妆佳,淡妆亦佳,粗服乱头,不掩国色。飞卿,严妆也;端己,淡妆也;后主则粗服乱头矣。”毛嫱即王昭君,她与西施皆天下著名美女,打扮得华丽整齐的时候很好看,淡妆初点也很好看,而即使穿着粗布衣服、头发蓬乱,也遮掩不了她们那惊人的美貌。温词是打扮的整整齐齐的那种;韦词是点了淡妆的;李煜的词,是着了粗布衣服、头发蓬乱那种。这个说法较为形象,温庭筠注重修饰,韦庄清新自然,李煜则真情真性,“以自然之眼观物,以自然之舌言情”。然以为,神秀被比作“粗服乱头”,不甚恰当,或可换为“素颜”。

行文至此,思绪已乱,戛然而止好过狗尾续貂,正如王徽之,“何必见安道邪?”